钟如一笑而不语的用汤勺吹着面汤,没有点破沈国富歪曲逻辑里的漏洞,沈放只觉自己那不靠谱又好赌的老爹跟眼前这个惹是生非的家伙一唱一和的表演起了双簧,当下也没什么好气的反问沈国富:“你又去外面赌?这次又是多少?早晚有一天你要被那群放高利贷的人逼到上天台才肯收手是不是啊?!”
沈国富似乎没有料到沈放会当着钟如一这个外人的面给自己下不来台阶,几乎是一下子就涨红了脸高声囔囔道:“我、我那只不过是看走了眼,失手了而已!哪有做儿子的咒老子上天台的啊?!再说你一个月都难得进几次家门,做警察做得还不如隔壁跛子儿子开KTV的,我养你到这么大有什么用啊?!”
“沈叔,你别生气……”钟如一放下了手里的汤碗,试探着扶住沈国富盛怒之下气得发抖的身躯坐到椅子上。
沈放冷眼旁观钟如一把自己恼羞成怒的不中用老爹扶到椅子上,一时之间这两人倒表现出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而自己俨然成了一个局外人,这场景实在是有些滑稽又可笑。
他极力遏制住自己的满腔怒火,掏出黑色皮夹,一张张抽出所有的钞票啪的一声放到圆桌上,想了想又把自己的工资卡也抽了出来,冷言冷语道:“最后一次,这些钱给你拿去还债,再有下一次,我直接替你准备后事。”
沈放撂下狠话,转身便一脚踢开过道里那些纸箱,也不管面红耳赤的老父亲脸上是什么表情,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意摔门而去了。
沈国富数了数桌上沈放留下的钞票,动作飞快的把儿子的工资卡收入怀里,又开始长吁短叹的向钟如一大吐苦水的抱怨起自己这不孝子的狂妄任性。
钟如一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桌上另一碗未动分毫的云吞面上,脑海里浮现出沈放嫉恶如仇的冷峻脸孔,身旁冥顽不灵的沈国富还在絮絮叨叨的大发牢骚,他耐着性子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了半个钟头,刚走出沈放的家门,口袋里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忙完了?”钟如一沿着老旧的台阶脚步轻快的往下走,手机另一头的贺佳辰语调倦懒,却心情不错的样子,察觉到这一点的钟如一也笑着打趣道:“刚做完生意就急着找我查岗?莫非你现在是一刻也离不了我了,大少爷。”
“呵,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我离不开你还不快点下来?”
钟如一夹着手机的肩膀闻声松了下来,歪着脑袋朝门洞外面探去,只看见巷子口昏黄的路灯下停着的那辆醒目的绿色跑车,顿时对着手机听筒半真半假的笑骂道:“贺佳辰,你他妈的是在跟踪我?”
“啧,别说得那么难听。”贺佳辰似乎有些嫌弃他的粗俗:“怕你故地重游黯然情伤,我亲自来接你回去还不好么?”
钟如一挑了挑眉,还想反驳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响动,他下意识的收了手机转身看去,身体的本能反应远比大脑的意识要快,他偏过头躲开了朝自己面门挥来的拳头,转瞬间却被男人的手臂勒到了墙上。
模糊的光线里,沈放拧在一起的剑眉,还有那双黑沉如夜充斥着戾气的眼眸出现在钟如一的视野里,他反手握上对方攒住自己领口的宽厚手掌,嗤笑道:“同样的招数你还要来多少遍?精力过剩无处发泄的话,我可以推荐你几个按摩店试试。”
沈放恨极了钟如一这副满不在乎的嘴脸,他泛红的眼眸死死的盯住男人近在咫尺、溢满笑意的桃花眼,刻薄的反唇相讥道:“我可不像你那样喜欢玩男人屁股。”
钟如一怔了一下,推开沈放拦在自己面前钢铁一般的身体,不以为意的扯了扯嘴角:“哦,那沈Sir喜欢什么类型的?火辣大波妹还是清纯玉女那挂的?我都可以推荐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