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海夜夜歇在西跨院,跟三位姨娘琴瑟相和,甚是愉悦。
只有需要银钱时,才会踏足正房。
这些年,杨妧对陆知海早没有男女之情,自然不肯让他通头,便道:“去年大姐借去三百两银子尚未归还,要不让她还了,我再添上两百两,正好给汪四爷。”
陆知海面色不虞地说:“大姐是因为手头紧……才只三五百两银子,你何至于这般计较?”
才只三五百银子?
话说得真叫一个轻巧。
杨妧“哼”一声,淡淡开口,“三月初,内府衙门黄太监贺四十岁生辰,大姐夫送了座羊脂玉的寿星翁,才拳头大小,据说花了三千八百两银子。”
陆知海恼道:“行了,不给就算了,没得扯这些陈年旧事,我想别的法子周转。”
拂袖离开。
他所谓的周转,是寻了玉器、瓷器或者古玩字画去当铺。
上一代的长兴侯是个极清雅的人,从没领过正经差事,也没被阿堵物沾过身,陆知海亦是,活了三十年,一文大钱都不曾往家里赚过。
陆家虽然早已远离庙堂,成为没落勋贵,但船烂还有三千钉,祖上有田产,还有不少值钱东西,足够再败坏一代。
当初杨妧跟现已入主后宫的何文秀合伙做粮米生意,凑不够本钱,陆知海连个梅瓶舍不得卖,杨妧只得回娘家跟大伯父借了三千两银子。
好在粮米生意大赚,连本带利还给大伯父五千两,还余下八千多两。
杨妧花六千两买了间铺子,经营笔墨等文具。
承蒙何文秀和大伯父照顾,铺子每年足有一千两银子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