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那温柔儒雅的男人却不是梦,他慷慨地帮自己支付了路费,领他走进璇玑台的大门,还帮他洗脸换衣服,给东西吃。于是一念之间,小涅狄把董卿蓝当成自己的推荐人了。
“我的钱没掉,”房间里,涅狄洗干净小脸,愤愤不平地说:“是他拿走的!”
董卿蓝见着盆子里的泥水,哭笑不得,又去换了一盆。
小涅狄哒哒地跟着他说:“我跑,是因为我看见他拿了。你不该给他钱,他骗了你!”
董卿蓝说:“没关系,那算不得什么。”
小涅狄带着哭腔,“一百两呢!我生病,他也不找大夫,都是我自己捂汗捂好的。”
董卿蓝拉过他的胳膊,湿热的毛巾仔细地擦,“那你还真是个坚强的男子汉啊。”
“……”涅狄嘴巴一憋,想哭。
董卿蓝不怎么熟练地哄小孩,笑得很慈爱,心想如果自己更年轻一点的时候,听从父母的安排娶妻生子,现在的孩子,应该也这么大了吧?
————————————
琴声止,余韵犹存。
董卿蓝从回忆中睁开眼,手指正停在琴弦上,待震动平息。
涅狄的原神则以一个居高临下的视角俯视他。
在身体被控制的情况下,静夜思几乎是无解的,只能用离魂术,让精神分裂成两分。一份留在体内维持静夜思的效果,另一份就这么飘着,保持清醒。于是涅狄看着自己的身体躺在床板上一动不动,似乎仍在梦中,眉目舒展,神情安详,看得他一阵恶寒。
董卿蓝袖中翻出一枚银针,走到涅狄身边,刺入他虎口,能引发剧痛。
涅狄的元神钻心的疼,但他的身体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呼吸舒缓而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