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琪把自己抓乱的头发给撸顺了,苦恼地撑着下巴:“那可怎么办啊?你说他有没有听到你前面说的那段?就是你说咱俩都不是十几岁的人了那段,我可不是害怕啊,庄时泽那种性格肯定不会四处说,只是在想你要怎么跟庄时泽解释啊?”
庄时泽手里拎着汤芫他的袋子,有点麻木地往学校里走。
他脑子里只有汤芫惊恐的眼神,还问他“你什么时候到的”。
什么时候到的?
他真的说不上来。
但他清楚地记得汤芫跟汪琪的对话。
“对于我来说,他只是个孩子……我不办法当……不知道怎么说。”
“就是你觉得自己喜欢他,但是你觉得对他是责任心大于喜欢,甚至盖过了喜欢是吗?”
“应该是吧,反正就没那种感觉了,但是庄时泽一家都帮了我很多,我一定要报答他家人。”
雪越下越大。
庄时泽只觉得耳朵被那几句话震得轰隆作响,脚踏在雪上的咯吱声特别烦,空气特别冷,特别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才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我不是个孩子!我是个大人了!”
“是不是陈立然那种才不叫做孩子?!”
“我不要你报答啊!”
他沉默地扶在宿舍的铁闸边,脸上平静如镜,心里却历经了一场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