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金冷笑:“喔,就是那些披着野猪皮的猎户。”
只听始终不语的韩希孟,开口道:“建州女真若只是寻常猎户,他们也不会一年比一年厉害了。”
顾寿潜点头道:“说得对,哪里是癣疥之患。”
卢象升亦补充道:“听闻那女真酋长努尔哈赤,祖上是我大明委任的守边之人,他多少会懂得我明军的战术门道、训兵法式,的确不可小觑。”
戚金一愣,品出年轻人们对自己的反驳之意。
老将军没恼,反倒暗暗喝彩。
小兔崽子们,不错嘛,有几分见地。
戚金赞一句“说得好”,又盯着顾寿潜道:“看得出来,顾公子唯贤妻马首是瞻。不错,很不错,相当不错,当年义父他老人家,也是军中出了名的怕我义母。再往远了说,大唐股肱之臣汾阳王郭子仪,回到内宅对夫人更是惟命是从。这才是爷们的样子。”
顾寿潜本来的确愠怒戚金开场言辞冒犯,但此刻听他这话,将自己与戚继光和郭子仪相提并论,火气也就偃旗息鼓了。
戚金遂吩咐手下将准备好的酒水和镇江特色菜肴摆上石桌。
“来,几位小友,边吃边谈。”
他已完全恢复端肃的长辈之姿和诚挚的主人之谊,向顾氏夫妇和郑海珠先敬两杯,感激他们的礼赠,又招呼着看似内向的吴邦德,与卢象升探讨军中火器和科举制艺,还不忘满脸慈色地给范破虏夹糕饼,称赞她的名字起得真好。
反倒与郑海珠交谈不多。
郑海珠也不急,拜山头的第一顿酒,怎么可能上来就谈生意。
……
晚间回到客馆时,老彭小心翼翼地迎上来,巴巴儿地汇报:“郑姑娘,守宽的酒,午后就醒了。”